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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 24, 2012

台灣「學潮再現行動論壇」反思:是時候來一個反學費的左翼想像


按:上屆常委會委員梁仕池正在台灣當交換生,他代表學聯參與了一場交流論壇,並將內容記下,與各位朋友分享。

我以學聯代表身份參加了由台大學生會辦的「學潮再現行動論壇」的第二天活動(25/3),當天的活動主要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關於反學費的行動(下一段會詳細交代);第二部分是Open Space,以分組形式進行討論,主要是如何串連不同校內、校外的團體來擴大動員和交流的網絡,來形成更大的抗爭力量(可惜最後沒總結);還有他們有提出一些令我們很感動的問題,例如台灣可以如何幫助香港的民主發展,和問及陳倩瑩和鄧建華公民抗命被判罪的情況,他們提出在台灣這邊他們可為此做些什麼。


來交代一下我覺得最精采的部分——左翼的高等教育和反學費立場。今次主辦單位找來了ISM(International student movement)的其中一個德國發起人(Mo Gas)來談德國的反學費、反對教育私有化的運動的現況。他們也有在亞洲搞串連,學聯也是這個聯盟其中一個成員。Mo表示在德國高等教育學費議題上有兩派反抗力量,一派是改良派(要求政治減學費和增加學校資助),另一派是革命派(要求免學費和反對教育私有化)。前者較易得到市民和政黨支持,而後者對大學教育的想法相當「激進」(很左很馬克思),不過,這也是我認為我們在討論香港高等教育時最值得參考的意見。在大學理念方面,Mo強調革命派視大學教育的主要功能是培養馬克思所說的human capacity(可理解為creativity),不能以供應市場勞工為目的,所以大學教育應該一種以學生為主體的教育場所,例如校方不應以同一的考核準則來評審學生的表現(ISM的網頁有一系列明確的建議,都是針對教育的對學生造成的異化(alienation)為基礎 )。在反學費方面,由於教育機構在資本主義的客觀功能上是幫助企業和財閥訓練員工(正面點說是社會生產力),所以學費這種培訓員工的成本不應要學生以「個人資源」來投資,以及承擔畢業後的風險,學費應該是社會的投資者付的。Mo提出這種教育私有化提醒我們,除了教學品質、研究所生產的知識才當權者影響,還有資本主義下的將教育機構私有化、異化學生才能的想像(這是我們很少討論到的)。Mo也有提及sub-degree的用來賺錢問題,我也回應了香港也有類似的情況,而他的建議都是增加大學學位。


這樣大膽的左翼想像不是從天而降,實與一個地方的歷史發展有莫大的關係。德國以前大學是免費的,後來是政府實施收學費,去提出反學費的可能,是他們的祖先留給下來的。而在台灣的社會環境又不同,一來大部分公立大學希望變成以私人公司形式管理大學以增加學費(他們稱這作"法人化"),二來學費在國民的平均收入中佔很大部分(算是貴),所以他們提出反法人化、減學費。而在香港,我們面對的情況又不同,我們要求的卻是不要加學費,在香港這個飲資本主義奶水長大的地方,我們又應該如何回應高等教育的理念?同伴們,我們有否可能加入左翼的學費想像?如果我們這一代不走多幾步,這個泥沼只會越變越大。


最後,就個人觀察,在台灣搞社會運動的學生團體很多,抗爭和動員方式多以示威、建議書、辦報、辦展覽、搞沙龍等,可是一般都不會是大學的學生會(因財政和自治性受校方控制,多而淪為辦活動的團體),而他們的工作和關注議題也相當分散(不像學聯般有機制各院校的力量,有賴香港地方小和學聯前輩的關係)。由於他們共同抗拒的社會議題不多,他們多數會關注校內和鄰近地區的問題。而這次「減學費」行動算是可以連結他們的機會,當大家互相認識後,我發現在facebook上得到不同地區和院校的資訊和文章也多了,關注的事件會被更多人來討論,這也是透過辦活動交流累積的社會資本(social capital),對日後團體和社運圈的成長也有幫助。


  附上一篇在2012年2月13日在台灣舉辦的「反學費論壇—第一屆左翼教育論壇」的報告與討論而成的文章(來源:苦勞網 http://www.coolloud.org.tw/node/67455),非常值得一讀。

梁仕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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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Q&A的內容是彙整2012年2月13日舉辦之「反學費論壇—第一屆左翼教育論壇」的報告與討論而成,參與者包括大學學生權利調查評鑑小組、反大學法人化連線等社團的部分成員,論壇發起人為鍾明倫、林柏儀、蔡依伶、徐文路、董泓志。歡迎各界自由分享,或擷取所需參考使用。

1、 台灣大學學費到底貴不貴?
根據台灣政府自身研究,台灣每大學生的一年的教育費用(學費加生活、住宿費用),公立大學生平均約為20萬元,私立大學生平均約為25萬元;總體平均約23萬元。換句話說,每個家庭為了讓1個孩子念大學4年,帳面上得付出的成本即達80-100萬之多。若將台灣依家戶所得切割為五等分,其中所得為後20%的家庭,每年僅有31萬餘元的收入,相形下這份教育費用就將佔了其收入7成;政府說,這類低收入家庭可以獲得學費減免,問題未如此嚴重。但對於幾乎拿不到任何助學補貼的第二等家庭來說(家戶所得位於後20%-40%之間),其每年收入也平均僅有57萬餘元,1個孩子就讀大學就將花去4成所得,若2個孩子念大學則就所剩無幾。學費逼得人民難以生活,怎麼能說不是「高學費」?

2、 大學又不是義務教育,憑什麼要政府免費提供?
大學的確不是義務教育,但是否是義務教育,和該不該收費,沒有任何關係。舉例來說,歐洲國家的大學教育也不是義務教育,但他們許多大學是免學費的。再換個角度講,例如說,大學的功能和「公立圖書館」相似,有提升人民知識能力的效果,一樣都是公共服務的一環。為什麼圖書館可以免費,大學就要收費?難不成,以後到圖書館借書學習,也要「使用者付費」嗎?
關鍵的問題還是,大學一方面作為公共服務,公共、開放、非營利,本來就是其原則;二方面實際上教育活動客觀上是在幫助企業們培訓所需人力(這從科系資源分布就可以一目了然),大大節省了它們原本該出的人力訓練成本。倘若基本上是根據這些「外部」目的所運轉,憑什麼要向學生收錢?

3、 你說教育是在為企業訓練人力?為什麼不說是讓人自主探索的地方?
我們當然希望大學可以是讓人自主探索、發展智慧的地方,每個人都該有權利享受更高水準的精神和物質生活。但很可惜,資本主義下的大學,實際上並非服務於這項功能。原因在於,資本主義下的人們的優先任務,是得要競爭有限的工作機會,成為一個「受雇者」來為資本服務,否則就將失業、無法維生。於是,我們從小到大的教育,成為了替這種競爭服務的機制,大學也自然成為了職業訓練所。更何況,學校不論是否自治,政府透過經費給予(不論是經常性的經 費,或是五年五百億等競爭性經費),始終可以穩穩地影響著教育的實質取向。於是我們看到,各種熱門、合乎資本需求的實用科系,能夠迅速獲得政府鼓勵成長,學生為了謀職也趨之若鶩,這都是資本主義政經體制對教育影響的一種體現。這個源頭的壓力沒改變前,各種「大學不是職訓所」的宣稱,都只能是主觀的想像、並不符合事實。

4、 你們覺得教育這麼有問題,「不喜歡,就不要念。不就好了嗎?」
這種說法以為是「放大絕」,但其實沒道理。首先,念不念大學,真的是我們可以完全自由選擇的嗎?實際上不是的。你有權利選擇要不要考大學、要不要去註冊;但你不能選擇如果沒念大學,將來得承受的失業、無法維生的風險程度。如同馬克思所說:資本主義下的工人階級,是自由的,但自由地一無所有,只能自由地販賣自己的勞動力。實際上,隨著高教擴張,大學畢業已經不保證找得到好工作,但是,如果連這文憑都沒有,通常連找個像樣工作的「機會」都沒有。我們可以不喜歡學校教育,但是沒辦法捨去能像樣謀生的機會。而別人都在念,你怎能不念?不念怕失業,念了又難回本。推到底,實際上,在資本主義下,大學教育不能單視為一種「可以不念」的「權利」,而日益是一種「強迫投資」卻「無法回本」的「剝削」:得利的是有廉價技術勞力可用的資本家們,而日益背負高學費、高學貸的畢業生們,卻只能換來微薄的就業機會。滿街僅領22K的大學畢業生、和藉此謀取利潤的企業,已說明了這個事實。而這種壓迫和剝削關係,絕非靠「不喜歡,就不要念或不要做」就能解決。

5、 政府都有推出低息的「就學貸款」了,為什麼還要反學費?
學貸是要還的。根本問題是教育費用已對絕大多數的家庭構成極大負擔,學貸只是「延後問題」。當前就學貸款人數年年創新高,99學年度高中職以上每年申貸就學貸款的人數就達40萬人之多,讓百萬的青年成為負債者,這可不是政府的「德政」。而且,當畢業生背負著巨額債務在身上時,他只能竭盡一切地配合雇主要求,只為了保住工作機會來還債,什麼權益或尊嚴都無法爭取。這也是導致當前青年勞力市場種種條件不斷惡化(如起薪下降、責任制橫行)的原因之一。所有的青年,都該有權利主張拒絕負債的人生。

6、 政府說,漲(公校)學費但同時會拿來回饋(私校)清寒學生,這樣不就好了嗎?
這種說法政府講很久了,問題是,他們是「玩真的」嗎?還是拿這來當漲學費的藉口?根據經驗以及政策脈絡來看,這套「學費重分配」、「不漲學費、不公不義」的說詞,真正關切的點是在「調漲」,而非「公義」。也就是說,這不過是當政府經費不足、大學急於搶錢時,所想出來的一個藉口。一個客觀事實的例子是:目前的調漲學費辦法裡規範,調漲的學費只要求有3%用於獎助學金。試問,那剩下的97%不就是無重分配地被拿走了嗎?而且,「獎助學金」裡,拿到的很可能只是高學業成就者,而非真正的弱勢者。弱勢學生要拿助學金,甚至還被要求付出工作勞務呢,哪是什麼「回饋清寒學生」?
另外,最近教育部提出一種說法是,「漲公校學費,來齊一公私立大學學費」,但要公校學生多出學費,也絲毫不會改善私校學生的處境,不過是讓大家「均貧」的分化論述罷了。何況公校學生家境也未必富裕;而且學生「父母」有錢,也不代表學生本身就有錢。其實要根本的解決問題,不是拿一比較富裕「階層」學生的錢,來給另一階層的學生,因為實際上這兩者通常屬於同一個「階級」,都是受雇的工人階級(儘管有的是專業勞動者),在未來都要受到資本剝削。相對地,我們主張是要向未來能使用技術勞動力的企業們要錢,讓高等教育免費,才能真正使所有學生的有平等的受教機會,免除如何劃分才公平的困境。

7、 那你們究竟支不支持「有錢人」多付一些支出?
是阿,但如果要討論「重分配」(富者多出、貧者少出)的措施,也根本不該透過學費來進行,而是要透過課徵資本利得的「稅制改革」:課徵資本利得、廢除財團減稅措施、或進步累進稅…等來達成重分配,這才是會牽涉到數千億的重分配。而且,需要注意的是,能剝削老百姓辛苦工作成果的不是「有錢人」,而是「資本家」,討回利潤的對象該集中後者。
一個客觀的數據是:台灣隨著高教擴張、勞力品質提升,企業主們在過去享受到大量廉價的技術勞力,使得其營收利潤佔我國GDP的比例,自1990年從29.62%,上升到2010年的35.35%。然而,在該段時間哩,受雇者儘管平均受教育年數不斷延長,集體薪資佔GDP的比例卻是從51.71%,下降到44.55%。這一來一往顯示,企業因為優質人力而提高了生產力與利潤,卻絲毫沒有反映在受雇者的薪資身上,才是真正該多「付費」的對象。只要從資本的營收拿出1%GDP的費用出來,就是1200億之多,許多分配的問題都能改善。但我們很清楚,不論藍綠政府都因為傾向財團利益,過去執政經驗中都是不會願意向資本課稅的(減稅都來不及了)。所以如果真的要求「重分配」,關鍵的問題還是要強化勞工階級的階級鬥爭實力,在第一階段的勞資分配中就能多拿回應得的薪資;而非只透過第二階段的稅制或福利重分配,更不會是學費重分配。

8、 其實如果「教學品質」有提升、「錢有用在學生身上」,漲一些學費不也沒關係嗎?
但是呢,首先,歷史上來看,漲學費並不會增加教育資源。為什麼?因為每漲一分學費,政府的補助就跟著少一分、甚至是少兩分。這不是開玩笑,以國立大學為例,過去15年來漲了50%-80%的學雜費,但是呢,這樣的學費也仍只佔學校總經費來源的20%左右;相對來說,過去有80%的經費都是來自政府補助,如今竟然只剩下大約60%!減少的部分,甚至比增加的學費還多!
舉例來說,國立政治大學在去年10月24日調漲雜費和資訊設備費的公聽會校方就曾透露:「教育部逐漸對國立大學的補助每一年減少百分之一,減了一千七百萬,教育部今年又預告明年又要再調減百分之一…再加上公務人員調薪百分之三,但是政府對於這個百分之三只補助學校百分之六十,另外百分之四十要學校另外設法,所以學校這樣算下來大概在今年會有大概三千多萬將近四千萬的缺口。」漲學費來補缺口?就是能補滿,也只是恢復過去的教育資源水準,根本沒有增加資源。也因此,自然不會有多的錢用在教育品質改善,或所謂「用在學生身上」。
而且我們要特別小心「錢有用在學生身上就好」這種說法,它通常是模糊了公共資源持續縮減的事實,變成要在一個日益縮水的餅爭論「怎麼用」,這不是辦好教育的解決之道。

9、 其實,學費貴一點沒關係,只要隨之薪水能增加就好了,不是嗎?
好像是這樣,但現實是,薪水絲毫不會因為學費增加而增加。以台灣為例,2000年大學畢業生的初任工作每月薪資是28,016元,接著大學學費持續調漲;但到了2010年,大學畢業生起薪卻只剩26,455元。這還未計算,10年之間,物價漲幅9.6%。若平準物價後來計算實質薪資,大學畢業生的起薪下滑了至少14.7%!
畢竟,個別老闆怎麼會因為你多付學費,要多給你薪水呢?而再漲學費,只是讓畢業生扣除學習費用後的「真實薪資」更低而已!

10、 外國學費不是比我們還貴嗎?我們吵什麼?
台灣喜歡拿美國來比,說他們學費比台灣貴很多。但是他們國民的平均水得可是我們的三倍,公立大學學生容量比例也至少高達七成,不似台灣僅有三成多;學校提供的獎助學金機會也較多。而且,如果計算「學雜費佔教育經費的比例」,美國的公立大學和一流私立大學,這個數字都是在三成以下,名校如私立的史丹佛大學,更是僅有17%;不似台灣的大學平均有五成經費來自學費(私校平均是六成以上),嚴重缺乏公共資源介入。真要比,從可負擔的程度和私有化程度來看,台灣大概還是再糟糕一些。而且,「免學費」或低學費的國家,實際上仍所在多有。不只直到目前為止的官僚社會主義國家古巴、委內瑞拉,其高教就是普及免費的,值得我們效法;資本主義國家中的歐洲國家也還多數維持著低學費政策,為何政府視而不見?更何況,「反學費」這個訴求(不是反「高」學費喔),已是全球學生運動中的最高度共識,不分國界地被支持著。如果好奇,不如搜尋一下Anti Fees或International Student Movement,有許多主流媒體沒報導的各類行動,堅持著反對任何學費的主張。

11、 儘管反學費有理,但政府就是說「沒錢」,怎麼辦?
政府喜歡說,這些免學費、低學費的國家是因為它們採「高稅率」政策,我們沒有「高稅率」,所以辦不到。但我們要問:真的辦不到嗎?台灣也先不用採高稅率政策,先把財團減稅、免稅措施給廢除,一年可收回的稅基超過千億,不就足足讓所有人免學費了嗎?或者是,只要從當前資本每年四兆八千億的營業利潤中,要求2%的稅收,每年就有增加1000億元的稅收,可用於擴大公共教育經費。根據教育部表示,若要「補貼私校大學生,使其學費等同於公校大學生」,每年僅需455億;若要完全「免學費」,也僅需約1200億,不過佔我國GDP1%而已。
政府其實非不能,是不為而已。老問題,政府不願這麼做,反映的只是它的階級屬性。「沒錢」不過是因為要拿錢補貼資產階級、繼續正當化剝削工人階級的藉口罷了。

12、 除了學費高漲,還有什麼相關趨勢在把大學教育給掏空?
其實,學費高漲只是大學當前面臨危機的冰山一角而已。更普遍的狀況是,一來,政府越來越不願意提供資源給大學,而要大學把自己當作「企業」來辦,向他的使用者竭盡機會地收取費用。在這之下,學校考量的只是如何多牟一些利益,而不會是教育內容或學術發展的進步與否,大學還真是成為「學店」了。反正,不論怎麼搞,只要科系名稱熱門,弄些產學合作機會,不怕收不到學生。但教育內容已根本非重點了。二來,不只是提供人力訓練以謀取利益,大學日益還為企業提供了「研發」外包的功能。對企業來說,動輒以億萬計算的研發費用如何調降?政府和大學幫了大忙。近來政府就積極推動大學協助企業進行研發,以「產學合作」之名,透過減稅措施、教育擴張、經費補貼、產學媒合…等一系列方式,把大學販賣成企業的「研發外包工廠」。結果是,企業省下了大筆的研發經費,有機會能夠獲取超額利潤;但大學已不再是為了自身學術發展為目的,教授和研究生也成為了「研發工頭」和「研發長工」罷了。不少學者稱這是所謂「新自由主義」的變遷趨勢,但其實更根本地說,這就是「資本主義」發展的趨勢之一:當利潤發生危機時,政府為了要協助企業繼續獲利,就屢屢透過削減公共開支、要人民承擔更大成本的方式,把公共利益給出賣掉了。

13、 所以反學費到底是要主張什麼?
我們認為:學生受教育,在資本主義下的客觀功能,還是一種為進入生產體系準備的訓練勞動。人們普遍多受教育,真正得利的是企業,客觀來說人們收入沒有增加(特別是扣除投入的所有教育費用後)。因此,學生「學習成為勞動者」的人力訓練費用應該由「資本來承擔」。學費的議題不應該只是「低學費」或是如何「重分配」的問題,應該主張「免學費」。甚至,還要普遍性的「助學津貼」,才能有效暫時解消人民的教育費用壓力(別忘了,學生念大學一年的費用中,學費僅5-10萬,平均生活費和其他費用,加起來是高達15萬的)。而且,這個範圍要及於各階段的教育,從幼兒教育到高等教育等。至於,這些錢要從哪裡來?如我們所提,既然資本使用了教育生產出的技術勞力,應向企業課稅來償付教育費用。這遠比當前大學集體向企業搖尾,懇請企業主「捐款」,更能讓大學不直接為資本所控制(至少不用一堆以他們名字命名的大樓)。這樣的要求,一定程度上只是面對資本業已掌控當前的教育和研發此一事實所提出的反制,不過是低綱領的要求。
更根本的問題還是,資本主義下的勞資關係,能夠逼迫勞工為了求取受雇機會,替資本付出它們本應付出的人力訓練成本;資本主義下的政府也得要為其利潤可能所服務,而不是站在人民這邊的。因此,真正要解決問題,反學費不只是要求免學費,更是要反資本主義,為不受資本邏輯扭曲的教育環境奮鬥,才有出路。

14、 你說要「反資本主義」,這有可能嗎?
當然有可能。一個國家的政治經濟體制,就是由其中不同階級的人們在鬥爭之中來決定的。如果多數的人民意識到:資本主義對我們的剝削是不合理的,不過是飼養出一群會讓經濟產生危機的資產階級而已…,我們當然有權利反對這樣的體制,要求根本的改變;而由我們自己民主地來治理政治經濟環境。
通往這樣的狀況,當然需要許許多多的準備,不會是一朝一夕就可達成。然而,能否達成,還是掌握在人的手上。客觀來看,這種準備牽涉到我們要在許許多多的壓迫裡面(例如學費壓迫)進行介入,客觀、科學地揭露其背後真正的問題所在,並且組織起來,運用我們的力量進行反抗;在一次次的抗爭中學習,培養我們集體的知能。另一方面,全世界當前的經濟危機,也有力地傳達了一個訊息:這樣的資本主義體制不可能長期維持下去的。
但究竟改變是否可能?能改成什麼樣子?還是掌握在我們人民的手中。倘若接受「宿命論」,我們還真什麼都不用做了,世界也不可能變好。

15、 我如果支持反學費,我可以做什麼?
如果您認同上述的這些分析和主張,我們歡迎你一同投入反學費的運動裡。初步來說,您可以自主地在您的生活周遭,包括學校、社區、工作地點,宣傳反學費的理念,例如分享反學費的訊息、或甚至舉辦反學費的議題論壇(有需要的話,我們很熱意協助安排講者);甚至,也可對您所在地的學校或政府組織抗議活動。
更進一步地,如果行有餘力,我們很歡迎您加入推動反學費運動的相關組織。目前反學費運動至少包含了「大學學生權利調查評鑑小組」以及「反大學法人化陣線」兩個網絡,前者多數成員在台北周圍,後者多數成員在台南周圍;除此之外還有多個相關學生或社會團體,包括台大學生會、師大人文學社、台大企業工會、高等教育產業工會、亞洲大學不學無術丈量室…等,都很容易可在網路上或Facebook取得資訊。歡迎您附上自我介紹和這些團體聯繫申請加入,參與實體的推展工作。除此之外,反學費只是反資本主義運動中的一支,我們鼓勵支持反學費運動的朋友們,一方面對投入有左翼色彩、反對資本主義的各種社會運動(激進的勞工、環境、性別、性傾向、原住民、農業、土地、住宅…等運動),畢竟,資本主義的壓迫是在多層面的。另一方面,我們也鼓勵人們自主地對反資本主義的理念進行學習,例如「中文馬克思主義文庫」應可提供相當多的免費資源。如有需要,我們也樂意特別安排讀書會、講座等活動,協助這類左翼知識的散播。

「One world, One Struggle」(一個世界,一齊抗爭)是國際學生運動組織(International Student Movement)的口號,但願讓我們一起來實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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